(一)、当年黄梅县一中难考,我考取了
解放后的黄梅县百废待兴,有很多事要做,可教育是县长蔡琼和县委的工作之重,因此,小学教育发展很快。解放初那两年实行“劝学制”,我就是当年徐碾中心小学的赵逸云校长要“三进家门”劝来读书的。据说一九五三年全县有小学毕业生一千二百多人。县委和黄梅县中学作了最大努力做了三间平房教室,决定当年初中招收一百五十人。有一千多小学毕业生,不能正常升学,又无业可就,这就成了黄梅县的一个突出的社会问题。
于是县委研究决定,从思想入手,解决“唯有读书高”的认识问题,在全县范围内开展大规模的“劳动教育”。动员小学毕业生“立志回乡务农”。声势之浩大,如同一九六八年毛主席号召“知识青年到农村去,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”那样,势不可逆。
我是小学少先队大队干部,协助辅导员宣传“劳动教育”。每天放学后,用广播筒向村里人喊着“劳动光荣”等口号和宣传文章,自己也作好了思想准备,响应党的号召“回乡务农”。
这些宣传给小学应届毕业生和家长带来很大的精神压力与困惑,不知该怎么办才好?
中考前有人组织补习班,自己出资请老师上课,而我整天在田里劳动。
我的父母亲同社会上的人一样,是“万般皆下品,惟有读书高”。一天,发现我没去学校复习备考,误以为逃学。在餐桌上父亲举手就打,我委屈得直哭。捉住父亲那只打人的手,边哭边说,要交多少钱,带多少米,还有铺盖、蚊帐等物。我家除能带几升米外,其他生活用品一样也没有,我知道你是为我好,我又怕考不取白花钱。再说,天气这么热,每天三十八度的高温,家中有许多谷要割,弟弟年纪小,**的包了脚,都帮不了你的忙,我不帮你不行,我同情你、可怜你。才没去。说得一家人都伤心地哭了。
父母亲的心情可以理解。和大多数农民一样,这“劳动光荣”的思想在我的家里就很难做通。
中考的前一天,我不但没有休息,反而在拼命地抢割中稻,将田里的稻谷挑完,已是下午五点多了,吃完奶奶炒的剩饭,夹着几本书,就去了十几里的县城,在一个亲戚家借宿,以便能第二天按时进考场。晚上本想好好地复习,备有腊烛,把书拿在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。第二天早上醒来,书还有手上拿着。你看我想要考取黄梅县中学难不难?
一共考了四门课。考完后,自我感觉还好。语文基础知识部分估计没什么错,区别在于作文部分。算术估计是100分;常识(政治、历史、自然、地理合卷)也还可以;口试是优(优、良、好三个等级)。考口试时,是一个个地单独进行,主考的是黄梅县中学的语文权威老师程道衡和数学老师徐家让。当时,我进场坐定后,程老师就问我:“你为什么要读书”?我脱口而出:“我想当一名拖拉机手”。老师说:好!于是就记了一个“优”字。就叫我退出考场。我很诧异,这么简单吗?
细想起来,我的回答是很中肯的,恰合“志在务农”的教育思想。我是受五年级课本上的《女拖拉机手》这篇课文的影响,自己种过两年田,深感种田人好苦。自从读了这篇课文后,就向往自己能有一天坐在拖拉机上犁田耙地,那该有多好,就是是我当年的最大理想,这个答案并非临阵想出来的。
十几天后,黄梅县初级中学一九五三年秋季招生张榜公布了。榜是书法家岳仕杰老师用毛笔正楷写的。大红纸直写着,每一行五个人名,是从高分到低分排列的。第一名张记柱,第二名欧阳芳,第三名毛汉华……第二十五名田锡进,第二十六名余金牛,……。
在这场决定一个人命运的考试中,我胜利了!我考取了县中学,让父母高兴不已,我的命运在这里开始转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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