剪不断,理还乱,是离愁,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执手相看泪眼,竟无语凝噎。念去去,千里烟波,暮霭沉沉楚天阔。多情自古伤离别,更那堪,冷落清秋节!五岁那年,从未和我分开过的妈妈,要离开我到遥远的南方去工作。临别前,妈妈再三叮嘱我说:“今天,妈妈就要走了,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。”听了这句话,我鼻子一酸,眼泪就流出来了。妈妈见了,急忙把我搂在怀里,脸贴着我的脸说:“别哭,妈妈会尽快把你接到身边的。”我点点头,恳求妈妈说:“那你得让我送你上车。”妈妈答应了。去车站的路上,妈妈千叮咛万嘱咐,可我一句也没听清楚,只是在拼命控制自己,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:“不要哭,不要哭,一定要让妈妈放心地离开。”可是,车一来,我就忍不住了,眼泪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,一把抓住妈妈,双手紧紧抱住妈妈的腿,怎么也不松开。妈妈蹲下身来,把我抱在怀里,右手抚摸着我的头,两眼通红,含着泪安慰我,要我做个坚强的孩子。车要开了,司机不停地按着喇叭,催促着,妈妈替我擦干泪水,一咬牙,把我推开,扭过脸,奔上了车。我挣扎着爬起来,扑向妈妈,可是已经被外婆抓住了。只见妈妈的脸贴着车窗,眼泪从玻璃上流下来,一只手不停地摆着向我告别。车无情地开了,这时,我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股劲儿,一下子挣脱了外婆,飞一样地冲出去,边跑边大声哭着喊:“妈妈!妈妈……”可是,我怎么能追上汽车呢?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载着妈妈的汽车越开越远,渐渐消失……如今,我已经幸福地和妈妈生活在一起,但我怎么也不能忘记那次痛苦的离别。“铛铛——哐!”此时已是寅时了,月色变得黯然,我在江上已经等候多时,看着雾气越来越浓,汪伦,他怎么还不来?船夫又在催了:“客官,再不走,赶不到下一个馆驿了。”我停顿了一下,背对着他,轻轻地说:“再等一刻吧。马上,就该来了吧!”我表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,可心里焦急地想:他怎么还不来,怎么还不来呀!我一挥衣袖,立在船头,眺望着远处的江水,由于此时雾气太大,外面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,什么也看不清,江面上一片寂静……“君子今日惜别,不知何日再相见……”一阵高昂爽朗的歌声掠过我的耳边,近了,更近了……一定是汪伦,一定是他,我就料到他会来为我送行的……雾色朦胧中,只见汪伦兄穿着浅蓝色的长袍,腰间系着一根紫色丝绦,佩着一把长剑,还是这般玉树临风、倜傥不羁,正潇潇洒洒向我走来,身边还有一个小童,挑了两坛美酒。近了,更近了……我高兴地一拍船夫的肩膀:“来了,他来了!”我整整衣袖,急急地下了船,走到汪伦面前道:“汪伦兄啊!等得我好苦!我以为你不来了呢!”“这是什么话?我汪伦男子汉大丈夫,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。有天大的事情,也不能阻挡我来送行。我怎么会对李白兄食言呢?”汪伦豪放地笑了,有他在,气氛总会显得那么热烈和融洽。天色渐渐地亮了起来,雾气也慢慢地淡了。“君子里边请。”我请汪伦到船里坐下。“在你家打扰了数日,让您劳累了。”我端起一杯酒说,“这次我乘兴而来、兴尽而返,很高兴能交到你这样的好朋友,咱们兄弟俩今天就大饮一番,痛痛快快地分别!”“好!你我思想性情相投,皆是同类之人,我很佩服李白兄的文采,尤为钦佩李白兄的洒脱呢!”汪伦说着,就端起一大碗好酒一饮而尽。“好酒啊!童子,给我再来一碗!”说话间,我们已将一坛酒都饮尽了。“汪伦兄啊,难得遇到知己,兴趣相投,今日与君分别,有多少话要对你说,如这涛涛江水一般,说也说不尽,道也道不完啊!”我似乎有满腔的千愁万绪,想要对汪伦说。“长话短说,这就要远行了。李白兄,你的心意我都明白,我一个无名之辈,难得李白兄如此器重,不胜欢喜啊!最欢喜的是,我们同是不拘俗礼、快乐自由的人。”汪伦似乎眼睛有点湿润,他敲着酒杯,婉转地唱起了《越人歌》:今夕何夕兮?搴舟中流;今日何日兮?得与王子同舟。蒙羞被好兮,不訾诟耻。心几烦而不绝兮,知得王子。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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