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如转蓬之苏铁惜,易冉【葵花白发抄的小感】葵花白发抄。江大笔下那个瑰丽阴寒的时代。世家子弟,王朝死士,倾城琴妓……无人幸免,都被这颓美得让人窒息的荒唐吞没。地狱之火拖着他们越陷越深,无从挣脱。逃不出去了,是啊,逃不出去了。这个时代,纵是你手中有刀,又能怎样呢?你什么也做不了,守护不了你的女人,坚持不了你的信仰,甚至保护不了你自己。风里尽是潮湿而阴凉的气味,腐烂的草木,铁锈般的血腥气,还有女人用的脂粉精油,诡异地混合,又让人忍不住翕动鼻翼。
要说起来,这里面最干净可爱的应该是苏铁惜了吧。尽管他手上沾的鲜血厚得可以结成硬痂。真的是一只浑身浴血的白发鬼。但他只是完成任务。他为了什么呢?谁知道。对于一个孩子讲目的是没有说服力的。他有着自己的原则,不相信任何人,这使他看起来不像个孩子了。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明亮真诚,透着淡淡地忧伤。会因为易冉的名字不在自己的名单中,而去救他,那个把他当朋友的人:在馆里乖巧老实,含着女孩儿留给他的果子:横剑在天女葵面前保护她:即使是作为一个天罗杀手的时候,很坦然地说“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明白”,“其实我不知道,救人什么的,我都不知道。”声音低低地,没有不屑也没有愤怒。我宁愿相信他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,他没有假装,他喜欢和他葵姐,小冉哥哥,小霜儿,小菊儿在一起的生活,也算不得很明媚的生活。但我相信,他也想过,和兄弟姐妹围着一炉火,拼命把身子靠在一起取暖,任由屋外狂风骤雨。正如最后面对易冉时说的那些话。显得很无辜,不,是真的很无辜。他的逻辑很简单,心思却缜密,杀叶赫辉那场,利用对手的弱点,显得残忍。我把这些整合,试图拼凑出一个合理真实的小铁,当我拼到最后,发现他更像是个天才,天生的鬼魅。性格,行事相互冲突,矛盾,内心又静若止水。这样的人是最适合当杀手的吧。也更适合在这个疯了一样地时代里苟活,并且活得没有那么痛苦。小冉哥哥死了,葵姐死了,小菊儿也死了,小霜儿从此踏入了烟花沼泽。小铁真的没问题么?你会不会在某个暗夜想起这些伙伴呢,你是会笑还是哭?抑或是面无表情。或者他们终究会是你不长的人生中并不太重要的过客,在想不起。你先要的天启恢复以前的样子,真的可以做到么?你不过是一叶飞蓬而已,不过会是葵花时代,稗官野史上偶尔提及的白发鬼,无奈被这个时代的风吹得转而又转,荡到远方,天际,再消失不见。
不知道是不是描写篇幅的倾向,给我感觉最完整丰满的人物是易冉,易小冉。可又不得不说,撇开那些我不能理解的辰月老家伙们,他是我最不喜欢的一个人。为什么不喜欢呢?他不够睿智,不够懂事,不够温柔,不够强大……最重要的是因为他简直就是升了好几版的我自己。怀着重振门楣的雄心来到帝都天启,想要光耀易家的门堂,几乎逢人便要提一提世家子弟的身份,带着傲气和烈血。自负身怀古蝮手绝技,不惧拔刀,这点纵然是值得赞赏,不过这个时代仅靠这个根本活不下去,更何况,还是心比天高呢。爱上倾城琴妓天女葵,这是个错误。不,也不能这样说,爱上不是错误,盲目的相信和许诺才是,第一次被爱恋迷住了双眼的孩子又怎么能看清呢,那么美的女子啊,逃离不了了,就是为她而死都是我最大的功勋。殊不知,你还不能去享用这份甜蜜,爱情始终是奢侈的,对于这样血性又单纯的孩子更是。有了她,朋友可以不要,天下可以不要,自己也可以不要。以为自己是个英雄,她的英雄,呵,真的是么?这个“辰月君临,天罗拔剑”的时代怎么会有英雄?太天真了,这是个真正喋血的时代,漫目的铅灰色,天启城中更加不会有晋北的杂色瑾,绚丽美好。以为自己是故事的主角,但是真的有那样的主角命么?会在最后转危为安,就是死去也会死得壮烈而且令人感伤。或许他证明了一些东西,天女葵在他之后自杀了,也许是为了他也许是为自己,可能也为了这个时代吧。这忽然让我想起《南京!南京!》里,最后角川说的那句话:“活着比死掉更加艰难吧。”阴郁,压抑,虚伪,扭曲的天空下会有笑容么?易冉想着自己女人身上的温香,终于解脱。于是,只是“风筝”计划失败,一切又回归往常,不会有人知道或在意,晋北八松,那个易家唯一的血脉就这么被吸入了天启的魔障里,血肉全无。飞蓬在卷往高处的途中,忽地一阵风,飘忽而逝。他想不起,晋北乡村里袅袅的炊烟,有个人等他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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